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·苏醒的音符· 多数人会更喜欢王菲的跌宕，不太在意刘若英的平淡

文/黄披星

车上CD碟片中两个女歌手的碟，分别是刘若英和王菲的。听得多了觉得这两个人也是有趣，几乎可以代表流行音乐中的两种趋势。我把她们等同家常菜和小洋酒。刘若英家常，平淡隽永；王菲则微烈，特色鲜明。可以把她们的对照看成流行音乐中的两种典型方向。

从流行音乐的歌曲品质来说，她们的作品都比较高级。这种高级来自作品词曲都很有品位，特别是往往被多数现代歌手所忽略的词，她们歌曲的词作一般都经得起考验和推敲。刘若英的那些歌词看似简单，其实基本上都很准确，不温不火，显然是高手之作。王菲的词作往往更趋于有情感热度，需要更有才华的音乐能力才能达到。

从声音的天分来说，王菲显然更具特殊性一些。但对于音乐来说这也不是根本。好声音还是有很多，关键在于如何运用声音。从这一点来说她们能力相当。刘若英能够把一首几乎平淡的歌很好地传达出那种简单的意味来，而且很少运用那种都市化的慵懒气声，是一种理解上的恰如其分。王菲则能够担当更具挑战的声音幅度，而且传达很难的旋律起伏时也很少有吃力的痕迹。这是声音本身的能力，更是音乐上的很高素养。

一张完整的CD片听下来，能够听出王菲的色彩似乎更丰富一些；刘若英虽然平稳却显得变化不大。但有趣的是，如果从听觉的接受程度来说，王菲造成耳膜的疲惫感却会在刘若英之前。

我把王菲比为小洋酒，原因在于她的声音特点太突出，有一些流行化的哀怨之气；声音有很有特色的棱角，显得锋利，但也容易显得有些硬。而刘若英式的家常菜虽然不那么艳丽，却可以缓缓地让生命的过程，在一次次的回味中成为人间烟火。当然，多数人会更喜欢王菲的跌宕，不太在意刘若英的平淡。这是常见的消费观。

更有趣的说法是，一个是享乐时刻，一个是饭后散步；一个是水中月，一个是镜中花；一个是激荡的情人幽会，一个是牵手的妻子形象。她们把音乐能够传达的生活滋味，一点点地复原成为我们的共同期待。这是音乐中的梦想和关于朴素的传奇。

我很喜欢刘若英的《多少遗憾》，有着温婉的感慨。同样，我也看重王菲的《笑忘书》，音乐简单中有着强烈的描述性，带着隐秘的个性特征。我的选择中有着某种一致，那是属于音乐本身不过火的中性和沉淀感。

当大多数音乐用彩色泡沫的形式炫目而过的时候，这样一些值得细细品读的音乐才显得可贵。我们的音乐往往过多强调了特殊性，却把一些家常声音中的音乐才能忽视掉了。我们听到了太多处在过度使用的声音现场。因为声音从来都不应该超出它原本具备的音乐才能，只有这样，我们才使得音乐更加正常一些。不妨说正是音乐的常态化，才把属于音乐的机会和功能都得以复原。

并不存在一个时代最好听的歌曲这样的说法。同样，我也不觉得她们一定唱出了这个时代最好的歌曲。但有一点值得注意，她们这种相互印证一般的音乐存在，却能够使得生活本身变得可信。要知道，我们的听觉中还有很多关于无趣梦幻和怪异想法的歌曲，它们恰恰强化了生活的摇晃感，也就是不可信度。家常菜在合理的香料调配下，还原了生活的原貌。

我们不仅需要听过很多歌，更需要听懂很多歌。因为音乐很可能代替我们，说出了很多我们原本试图说出的声音。也因为这样，音乐才从一种趣味慢慢变成我们的品位。

黄披星 中学音乐教师。创作以诗歌为主，兼有音乐随笔。